一我重生了。重生在永安三年的初雪。我刚及笄,父亲在书房里问我,珩王与当今天子,
我选谁。窗外落雪无声,一如五年前,我被赐死在冷宫的那个雪夜。上一世,
我毫不犹豫地选了萧景珩。他是先帝最宠爱的三皇子,风姿卓绝,野心勃勃。
我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,手握京中一半的兵马调度图,身后是整个沈家的势力。我们的结合,
是天作之合,是众望所归。我爱他,爱到痴狂。为他洗手作羹汤,为他于深夜研墨铺纸,
为他分析朝局,为他笼络人心。我将沈家的一切都押在了他身上,
助他一步步从一个空有声名的皇子,变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,最终,
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。登基大典那天,他牵着我的手,许诺我后位,
许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。我信了。
直到他的白月光——那个在他少年时有过几面之缘的太傅之女沈云初回京。他说,
云初身体不好,需要人照顾,暂居宫中。我忍了。他说,云初温婉可人,不像我,
满身都是权谋算计的味道,让他窒息。我笑了。没有我的算计,
他如今还在哪个角落里当他的闲散王爷呢?直到最后,沈云初一碗汤药下肚,口吐鲜血,
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这个“善妒”的皇后。他甚至不给我辩解的机会。“沈微,朕念着旧情,
给你留个全尸。”他的声音比那天的雪还要冷,“这杯毒酒,你自裁吧。”我被囚禁在冷宫,
他再也没来看过我一眼。我死前,唯一来看我的,
竟然是他那个体弱多病、被他牢牢压制在龙椅上当傀儡的皇兄,萧景琰。他隔着牢门,
递给我一块温热的糕点,轻声说:“皇嫂,是我无能,护不住你。”他的眼底,
有我从未在萧景珩眼中见过的、真正的痛惜。那杯毒酒穿肠而过,蚀骨的剧痛里,
我死死地盯着宫门的方向,我多希望萧景珩能回头看我一眼,哪怕一眼。可直到我意识消散,
他都没有来。滔天的恨意与不甘,将我拉回了现实。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:“微微?
你在想什么?珩王那边,可催得紧呢。”我回过神,看着父亲关切的眼神,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尖锐的疼痛让我无比清醒。这不是梦。我真的回来了。
回到了命运的岔路口。上一世,我选了那条通往地狱的繁花之路。这一世,我要选另一条。
我抬起头,目光清明而坚定,一字一句道:“父亲,女儿愿嫁入宫中,侍奉陛下。
”父亲手里的茶杯“哐当”一声落在桌上,茶水溅湿了名贵的奏折。
他震惊地看着我:“微微,你……你说什么?陛下他……他身子骨……”“我知道。
”我打断他,“陛下是君,珩王是臣。沈家世代忠良,女儿自当嫁与君王,为君分忧。
”这套说辞冠冕堂皇,却也无懈可击。父亲沉默了许久,最终长长叹了口气:“你既已决定,
为父便为你安排。”消息传出时,整个京城都炸了锅。谁都知道,当今圣上萧景琰,
是个空有皇帝名号的药罐子,空坐龙椅,实权全在胞弟珩王萧景珩手中。谁都知道,
珩王与镇国公府嫡女沈微青梅竹马,情投意合,是板上钉钉的一对。我这番操作,
无异于当众给了萧景珩一记响亮的耳光。果然,当天下午,
萧景珩就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我的院子。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
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“沈微,你疯了?!”他双目赤红,
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,“嫁给那个病秧子?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!”我平静地抽回手,
往后退了一步,与他拉开距离。“王爷慎言,”我屈膝,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仪,
“陛下乃九五之尊,您一口一个‘病秧子’,传出去,恐有非议。”我的疏离和客套,
让他愣住了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。“微微,
别闹了。”他的语气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哄劝,
“我知道你在气我前几日与云初多说了几句话。我跟她没什么,你别使这种小性子,好不好?
”沈云初。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,瞬间刺穿了我伪装的平静。原来,这个时候,
他们就已经“没什么”了。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“王爷多虑了。我与王爷,
不过是儿时戏言,当不得真。如今我奉父母之命,即将入宫为后,还请王爷自重。
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顿,清晰地说道:“从今往后,你我君臣有别,再无其他。
”萧景珩的脸色,一寸寸地白了下去。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,陌生地看着我,
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。他大概以为,我只是在欲擒故纵,在耍小脾气。他冷笑一声:“好,
沈微,你好得很。你既要嫁,那便嫁吧。只是将来,你别后悔!”他拂袖而去,背影决绝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雪花落在他的玄色王袍上,心里一片冰冷。后悔?萧景珩,
真正会后悔的人,是你。二半月后,我凤冠霞帔,嫁入皇宫。婚礼办得不算盛大,
甚至有些冷清。毕竟,所有人都觉得,这是一场注定凄凉的政治联姻。
我嫁给了一个时日无多的皇帝,而我身后的镇国公府,也等同于放弃了珩王这根高枝,
选择了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。萧景珩没有来。我听宫人说,他称病未出,
整日在王府里借酒消愁。我心中毫无波澜。红烛摇曳,我坐在龙床上,
静静等待着我的新婚丈夫。门被轻轻推开,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。我抬起头,
看到了萧景琰。他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,但那单薄的身形,却像是撑不起那片喜庆的颜色。
他脸色苍白,嘴唇没什么血色,一边走,一边还抑制不住地低低咳嗽着。“咳咳……皇后,
让你久等了。”他的声音温和,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虚弱。这便是我这一世的夫君。
一个在史书上,仅仅在位三年便郁郁而终的傀儡皇帝。上一世,我与他交集不多。
只知道他性情温和,与世无争,被萧景珩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。我站起身,
为他倒了一杯热茶。“陛下,夜深了,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。”他接过茶杯,
指尖的冰凉透过瓷杯传来,让我心头一颤。他看着我,眼神澄澈而通透,仿佛能看穿人心。
“镇国公府……为何会选朕?”他问得直接。“因为陛下是君。”我答得坦然。他笑了笑,
那笑容带着几分自嘲:“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君王吗?”“以前是,
”我直视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,“但从今天起,不是了。”我的眼神太过坚定,
让他微微一怔。他沉默地喝着茶,寝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。许久,他放下茶杯,
轻声道:“皇后想要什么?”“我想要沈家百年安稳,国泰民安。”这是真话。
“我还要……”我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,
“我还要那些曾欺我、辱我、害我之人,血债血偿。”萧景琰静静地看着我,
没有追问那些人是谁。他只是点了点头,声音虽轻,却掷地有声:“好。从今往后,
你我便是盟友。朕护你周全,你助朕……拿回属于朕的一切。”他伸出手,骨节分明,
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我将自己的手,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。两手相握,
定下了一个无人知晓的盟约。这一夜,我们分榻而眠。我睡得无比安稳,这是五年来,
我睡得最沉的一觉。没有噩梦,没有那杯穿肠的毒酒,也没有萧景珩那张冷漠无情的脸。
第二天,按例要去给太后请安。太后是萧景珩和萧景琰的生母,但她一心只偏爱小儿子。
上一世,她没少给我这个“帮着外人夺了小儿子皇位”的儿媳妇气受。这一世,
我依然是她的儿媳妇,只不过,是她更看不上的大儿子的媳妇。我到时,萧景珩已经在了。
他穿着一身亲王朝服,身姿挺拔,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,但眉宇间的傲气丝毫不减。
看见我跟在萧景琰身后进来,他眼中的讥讽一闪而过,快得几乎让人抓不住。“皇兄,皇嫂。
”他微微颔首,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。我目不斜视,跟着萧景琰上前给太后请安。
“儿臣臣媳给母后请安。”太后懒懒地抬了抬眼皮,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,
充满了挑剔和不满。“起来吧。”她端起茶杯,撇了撇茶沫,“皇帝身子不好,
皇后以后可要尽心伺候,莫要再出什么幺蛾子,让外人看了笑话。”这话,明着是说我,
暗着是讽刺我悔婚之事。萧景珩站在一旁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,
一副看好戏的神情。我垂下眼帘,恭顺地答道:“母后教诲的是,臣媳定当尽心竭力,
侍奉陛下,为皇家开枝散叶。”“开枝散叶?”太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嗤笑一声,
“就皇帝那身子骨……皇后还是先顾好自己吧。”这话已经不是暗示,而是赤裸裸的羞辱了。
我身旁的萧景琰,脸色又白了几分,握着扶手的手指,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我心中一冷。
这就是他们母子。一个肆意打压,一个偏心纵容。我正要开口,萧景琰却先我一步,
轻轻咳嗽了几声。“母后说的是。朕的身子……确实不争气。”他语气平静,
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,“不过,有皇后在,朕觉得,心里踏实多了。”他转过头,
看着我,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。“朕相信皇后。”那一瞬间,我的心,
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上一世,萧景珩从未这样无条件地信任过我。他总是在怀疑,
在试探,在他眼里,我首先是镇国公府的女儿,其次才是他的妻子。而萧景琰,
我们不过是新婚第二天,他却给了我最纯粹的信任。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,对着太后,
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请母后放心,臣媳定不负陛下所托。”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。她没想到,
我这个被她认定是“弃妇”的儿媳,不仅没有半分颓丧,反而和她那个病秧子儿子一唱一和,
将了她一军。一旁的萧景珩,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了。
他看着我和萧景琰之间那份旁人插不进去的默契,眼神变得复杂而深沉。或许,从这一刻起,
他才真正意识到,我不是在闹脾气。我是真的,不要他了。三回到乾清宫,
萧景琰的身体便有些撑不住了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我连忙扶他坐下,给他拍着背顺气。
太医很快赶来,一番诊脉后,依旧是那些老话:陛下乃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,忧思过甚,
心脾两虚,需得静养,忌大喜大悲。我看着太医开的方子,都是些温补的药材,治标不治本。
上一世,为了给萧景珩调理身体,我曾遍访名医,苦读医书,对药理也算略知一二。
我清楚地记得,萧景琰的病,并非天生。他是被人下了慢性毒。
一种极为罕见的、来自西域的牵机引,无色无味,入体后会慢慢侵蚀人的五脏六腑,
让人变得虚弱不堪,最终在无声无息中死去。下毒的人,是先帝最宠爱的丽妃,
也就是萧景珩的养母。丽妃无子,视萧景珩为己出,为了给萧景珩铺路,
她早在萧景琰年幼时,便对他下了毒手。这件事,是我在萧景珩登基后,
无意中从丽妃生前的心腹嬷嬷口中得知的。当时我告诉了萧景珩,
他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知道了。”没有愤怒,没有追查,甚至没有一丝对兄长的愧疚。
仿佛,萧景琰的死,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。如今想来,或许他早就知情,
只是在默许这一切的发生。这个念头,让我浑身发冷。我打发了太医,亲自去太医院,
按着记忆中的解毒方子,重新为萧景琰配了药。我将药方里的几味温补药材,
换成了以毒攻毒的烈性药。药效会很猛,过程会很痛苦,
但却是唯一能根治他体内剧毒的办法。端着漆黑的药汁回到寝殿时,
萧景琰正靠在软枕上看书。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,
给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光,让他看起来不那么脆弱了。“陛下,喝药了。”他放下书,
看向我手里的药碗,闻了闻,眉头微蹙:“这药……似乎与往日的不同。”“良药苦口。
”我将药碗递到他面前,“陛下信我吗?”他看着我,看了很久。那双澄澈的眼睛里,
仿佛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。最终,他接过了药碗,一饮而尽。没有丝毫犹豫。
我看着他喝下那碗药,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。这是我们联盟的第一步,也是最关键的一步。
他信我,我才能放手去做。果然,不出半个时辰,药效发作了。萧景琰浑身抽搐,
冷汗浸湿了衣衫,额头上青筋暴起,整个人如同在经历一场酷刑。他死死地咬着牙,
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,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寝殿里回响。我守在他身边,
用温水一遍遍擦拭他身上的冷汗,低声安抚他:“陛下,再忍一忍,很快就过去了。
”他痛到极致,意识已经有些模糊,却还是在混乱中抓住了我的手。他的手滚烫,
力气大得惊人。“别走……”他喃喃道。“我不走。”我反握住他的手,坚定地回答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场惊心动魄的痛苦终于渐渐平息。萧景琰虚脱地躺在床上,脸色白得像纸,
呼吸却比以往平稳了许多。他缓缓睁开眼,看着我,眼底有劫后余生的疲惫,
也有星星点点的光。“皇后,”他声音沙哑,“朕……好像感觉,好多了。”我笑了,
是重生以来,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。“这只是开始。”我说,“陛下,属于你的,
我们都会一样一样,拿回来。”四萧景琰的身体在我的调理下,一日好过一日。
虽然对外,他依旧是那个风一吹就倒的病弱皇帝,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,那沉睡的巨龙,
正在慢慢苏醒。而我,也开始了我的第一步棋。我利用前世的记忆,做的第一件事,
就是处理户部尚书张德全。这张德全,是萧景珩的心腹,掌管着大周的钱袋子。上一世,
他利用职权,贪墨了大量赈灾款,导致江南水患,民不聊生。萧景珩为了保他,
将此事强压了下去,最后推出一个无足轻重的侍郎顶罪。
而那本记录了张德全所有贪墨证据的秘密账本,就藏在他府邸书房的第三块地砖下面。
我将这个消息,告诉了萧景琰。他听完,只问了一句:“证据确凿?”“确凿无疑。”“好。
”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“朕知道了。”第二天早朝,御史台的一位老臣,
突然当众弹劾户部尚书张德全贪赃枉法,中饱私囊。张德全自然是矢口否认,言辞激烈。
萧景珩也站出来为他说话,说这是污蔑,是党同伐异。朝堂上吵作一团。龙椅上的萧景琰,
一直安静地听着,直到他们吵得差不多了,才慢悠悠地开口。“既然张爱卿说自己是清白的,
那便让禁军去府上搜一搜,以证清白,如何?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萧景珩脸色一变,正要阻止,萧景琰却又补了一句:“珩王也觉得,此举不妥吗?还是说,
珩王也觉得张尚书……不那么清白?”一句话,堵死了萧景珩所有的退路。
禁军是皇帝的亲兵,直接听命于萧景琰。一个时辰后,禁军统领捧着一本黑色的账本,
出现在了朝堂之上。铁证如山。张德全当场瘫软在地,面如死灰。萧景珩的脸色,
更是难看到了极点。他死死地盯着龙椅上那个病弱的兄长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。
他想不通,这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傀儡,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。他更想不通,
那本绝密的账本,是如何被找到的。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我。我站在珠帘之后,
看不清表情,但我能感觉到他那道锐利如刀的视线。我只是端坐着,稳如泰山。萧景珩,
这只是个开始。你从我这里夺走的,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。张德全被下了大狱,
户部尚书的位置空了出来。萧景琰顺势提拔了我的父亲,镇国公沈毅,暂代户部尚书一职。
这一手釜底抽薪,漂亮至极。不仅拔掉了萧景珩的一颗重要棋子,
还把钱袋子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。朝堂的风向,一夜之间,似乎就变了。
那些曾经只知珩王不知皇帝的墙头草们,开始重新审视这位一直被他们忽视的君主。下朝后,
萧景珩直接闯进了我的凤仪宫。他屏退了所有下人,红着眼睛质问我:“是不是你?沈微,
是不是你告诉皇兄的?”我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,闻言,头也不抬。“王爷在说什么?
本宫听不懂。”“你别装了!”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剪刀,狠狠地扔在地上,“除了你,
没人知道张德全的秘密!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为了帮那个病秧子,你要与我为敌吗?
”我终于抬起头,冷冷地看着他。“王爷,请你搞清楚。第一,我如今是皇后,
帮陛下是我的本分。第二,是你,在与陛下为敌。”“你!”他气得说不出话来,
胸膛剧烈起伏。“萧景珩,”我站起身,一步步逼近他,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你以为,
这天下,真的是你的吗?你以为,你可以永远将陛下踩在脚下,作威作福吗?”“我告诉你,
你错了。”“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你视百姓如草芥,视君王如无物,总有一天,
你会被这浑浊的浪涛,拍得粉身碎骨。”我的话,像一把尖刀,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。
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脸上血色尽褪。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惊惧。
“你……你变了。”他喃喃道,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我笑了。“人总是会变的。
尤其是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之后。”他不懂我话里的意思,
只觉得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他看不透的迷雾里。他走了,带着满心的疑虑和不甘。
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,心中没有半分快意,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。萧景珩,你看到的,
只是冰山一角。真正让你绝望的,还在后头。五日子一天天过去,朝堂之上,
我和萧景琰与萧景珩的交锋,愈发激烈。每一次,我都利用前世的记忆,抢占先机。
我知道哪位言官会死谏,便提前让萧景琰安抚;我知道哪里会发生天灾,
便提前让萧景琰部署。渐渐地,萧景琰的威望越来越高,朝中支持他的官员也越来越多。
反观萧景珩,他做什么都慢一步,做什么都错一步。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,
处处受制,步步维艰。他变得越来越焦躁,越来越易怒。看我的眼神,也从最初的震惊不解,
变成了如今的怨毒和警惕。他开始怀疑,我身上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。
他甚至派人秘密调查我,调查我身边所有的人。但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切。我身边的人,
都是我精挑细选的,忠心耿耿,绝不会泄露半个字。而我,除了在关键时刻给萧景琰提个醒,
平日里,就是个安分守己的皇后。每日给太后请安,在宫里种种花,看看书,
仿佛对朝堂之事,一无所知。他什么都查不到。这种无力感,快把他逼疯了。
而真正让他崩溃的,是江南水患一事。前世,江南水患,饿殍遍野。萧景珩亲赴江南,
以雷霆手段赈灾,斩杀贪官,开仓放粮,为他赢得了巨大的声望,也为他日后登基,
铺平了道路。这一世,在水患发生的一个月前,
我便将一份详尽的治水方案和一份可能贪墨赈灾款的官员名单,交给了萧景琰。
萧景琰以雷霆之势,提前罢免了那些官员,并派了心腹大臣,带着我拟定的方案,
星夜赶往江南。等到大雨倾盆,洪水滔天之时,江南的堤坝,固若金汤。朝廷的赈灾粮款,
也早已到位,没有一个百姓流离失所。消息传回京城,朝野震动。百姓们高呼“吾皇圣明”,
萧景琰的声望,达到了顶峰。而准备借此机会大干一场的萧景珩,彻底傻眼了。
他精心准备的一切,都成了个笑话。那一天,他喝得酩酊大醉,深夜闯入皇宫,
跪在太后面前,痛哭流涕。“母后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这样?
皇兄他……他明明只是个废物!”太后抱着他,心疼得直掉眼泪。“珩儿,别怕,有母后在。
这江山,早晚是你的。”第二天,太后就病了,点名要我去侍疾。我心知肚明,这是鸿门宴。
我坦然赴约。在太后的寝宫里,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沈云初。
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衣,跪在太后床前,正小声地念着佛经。看见我进来,她连忙起身,
对我行了一礼,姿态谦卑,眼神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。“臣女见过皇后娘娘。
”我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走到床边。“母后凤体可安?”太后靠在软枕上,脸色蜡黄,
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。她指着沈云初,对我说道:“哀家这几日,心口疼得厉害,
多亏了云初这孩子,日夜在旁伺候,念经祈福。她真是个好孩子,温柔善良,
不像有些人……”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。我面不改色:“沈小姐有心了。”“皇后,
”太后话锋一转,变得凌厉起来,“哀家听说,江南治水一事,是你给陛下出的主意?
”我垂下眼帘:“臣媳不敢居功,都是陛下圣明。”“你少跟哀家来这套!
”太后猛地一拍床沿,“沈微,你到底想做什么?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们母子反目,
看着珩儿一无所有,你才甘心?”我抬起头,直视着她。“母后,您说反了。
不是我要与珩王为敌,是他,一直在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。”“放肆!”太后气得浑身发抖,
沈薇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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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薇亦
西彭庄的希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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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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